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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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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3年2月7日,这是一个值得历史永远铭记的日子,这个日子被英烈的鲜血浸染得分外鲜艳。

  武汉,作为京汉铁路大罢工的发生地,拥有许多纪念场所。80多年过去了,这些分布在长江南北两岸的革命胜迹依然静静地守护着这座英雄的城市。

  195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湖北省、武汉市人民政府在二七烈士英勇斗争的江岸修建了武汉二七纪念馆,并定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5年,省、市政府和铁道部又投资迁建了新馆。1986年,胡耀邦为武汉二七纪念馆题写馆名。纪念馆前有一座纪念碑,碑座四面镶嵌着白色大理石浮雕,前面是象征工农团结、高举革命火炬的图案,左右两侧的浮雕生动再现了武汉各工团声援罢工和铁路工人赤手空拳与反动军警英勇搏斗的壮烈场面。纪念碑正面是毛泽东手书“二七烈士纪念碑”,这是他一生中仅有的两座纪念碑题词之一,另一座是天安门广场前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碑顶是一个取材自江岸京汉铁路工会会员证徽章的、金色的带着翅膀的车轮雕塑。碑座后刻有碑文,记述二七大罢工斗争的英雄事迹。

  二七路上有一座乌瓦青砖的老式民居,是当年京汉铁路总工会旧址。1923年,这里聚集了林祥谦、施洋林育南、项德隆等著名工人运动领袖,他们在这里商议罢工计划;起草罢工宣言、电稿;编写宣传品,总工会成为领导罢工的心脏。

  当人们经过汉口江岸车站时,总能看到一尊昂首挺立的红色花岗岩雕像,雕像基座正面镌刻着“林祥谦烈士”5个金色大字。塑像基座的背面是记载烈士生平事迹的碑文。林祥谦当时担任京汉铁路总工会江岸分会委员长。1982年,武汉市人民政府决定在林祥谦当年就义的江岸车站,建造林祥谦烈士全身雕像。次年落成。1983年被列为武汉市文物保护单位。

  武昌洪山的施洋烈士陵园建于1953年,园中立有高约20米的纪念碑,正面塑“施洋烈士纪念碑”七字,背面刻烈士革命事略,碑前塑有红砂石的烈士半身像,其下石座正面镌有董必武悼念烈士的诗篇:

    二七工仇血史留

    吴萧遗臭万千秋

    律师应仗人间义

    身殉名存烈士俦

    施洋烈士陵园1956年被湖北省人民委员会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989年被批准为全国重点烈士纪念建筑物保护单位。2005年,被中宣部、国家发改委、国家旅游局等13个部门列为全国30条红色旅游精品线之一。

    这一处处纪念地,彰显着中国工人阶级最勇猛的奋斗精神和最伟大的牺牲精神。行走流连于此,不禁让人们回想起那些风雨如晦的岁月,京汉铁路工人在这里上演了中国工人运动史上最为壮烈的一幕。

    从1922年1月到1923年2月,掀起了中国工人运动的第一个高潮。在持续13个月的时间里,全国发生大小罢工100余次,参加人数达到了30万以上。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便是其中规模最大、意义最深远的一次。

    京汉铁路纵贯河北、河南和湖北三省,是连接华北和华中的交通命脉,有重要的经济、政治和军事意义。京汉铁路的运营收入是军阀吴佩孚军饷的主要来源之一。

    1922年,京汉铁路沿线各站,在一年内相继成立了16个分工会。为统一京汉铁路的工会组织,增强工人的凝聚力,开展反帝反封建斗争,根据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的意见,1922年春,长辛店工人俱乐部向全路工会组织倡议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1923年1月5日,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处在郑州举行了第三次会议,决定于2月1日在郑州普乐戏园召开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届时邀请全国各地工会及各界代表赴会。按照计划,1月底,各地工会代表开始陆续抵达郑州。

    1月30日夜,林育南、陈潭秋、李求实、施洋、李汉俊、许白吴等率领的武汉地区各工团,包括粤汉铁路总工会、汉冶萍工会、汉阳钢铁厂工会及粤汉铁路徐家棚分工会等30余个工团,各报刊记者,学生联合会等单位的代表共160余人,从江岸乘车向郑州进发。31日下午,林育南、陈潭秋等人到达郑州。他们一下车,受到郑州铁路系统工人代表的热烈欢迎。

    就在这时,吴佩孚却准备向工人代表举起屠刀。吴佩孚电告驻郑州的军阀靳云鹗,要求他设法阻止京汉铁路总工会召开成立大会。靳云鹗接到吴佩孚的电报,当即派军警对全城进行戒严。接着,他又派军警火速通知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处,不准他们在郑州开成立大会,并迅速疏散已抵达郑州的工人代表。

    林育南、陈潭秋、李汉俊、施洋、李求实、杨德甫等人紧急磋商,决定继续召开会议。总工会筹备处根据他们的建议,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应急措施。

    2月1日上午,大批荷枪实弹的军警对郑州实行全城戒严,企图阻止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召开。当参加成立大会的全国各地工会代表按照原定计划,准时到达郑州市第一旅馆集合,准备运送总工会牌匾至办公地时,被一队军警拦住去路,工人代表对军阀的无理行动极其愤慨,他们毫不畏惧,冲垮军警防线。全副武装的军警将代表们包围起来,砸断了牌匾。工人代表义愤填膺,冲破军警的重重包围,进入会场。这时,林育南见双方冲突激烈,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迅速宣布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顿时,会场欢声雷动,“京汉铁路总工会万岁!“劳动阶级胜利万岁”等嘹亮的口号久久回响在郑州城的上空。

    下午,反动军警占领了京汉铁路总工会机关,并将总工会内新买的桌、椅等办公设施全部砸毁。工人代表的行动也遭到监视。紧接着,军警一再逼迫工人代表离开旅馆,并限代表们晚上必须离开郑州,否则即行逮捕。

    为了应对危急形势,当晚,京汉铁路总工会执委会秘密召开会议,决定从4日上午起,举行京汉铁路全线总罢工,以抗议军阀吴佩孚和铁路当局非法干预和破坏总工会成立大会的恶劣行径。为了便于指挥罢工斗争,决定将总工会临时总办公处转移到汉口江岸。会后,湖北的 代表在李玉楠、陈潭秋、项英、施洋等人的率领下,乘上了南下的列车。

    回汉后,林育南等人顾不上休息,连夜开始大罢工准备工作,起草《京汉铁路总工会全体工人罢工宣言》、《湖北省工团联合会援助京汉铁路总工会罢工紧急宣言》;书写标语、电文、传单等。林育南还亲笔撰写了《警告旅客》的传单。

    2月3日,总工会的罢工宣言、口号、传单遍布武汉三镇的工厂、码头及各主要交通路口。2月4日上午,京汉铁路郑州段首先开始罢工。接着,长辛店也开始罢工。4日上午9点,汉口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正式下达罢工命令。随着一声汽笛的拉响,江岸机车厂所有的汽笛同事怒吼,响彻武汉三镇。工人们听到笛声,立即熄灭灯火,剪断电线,拆开水泵,仅用3个小时就实现了全路两万多名工人的全体大罢工,京汉铁路全线所有的客、货、军车一律停驶,1200公里长的京汉铁路顿时陷于全线瘫痪。震撼中外的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从政治、经济上沉重打击了帝国主义和反动军阀的势力。

    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引起了帝国主义和反动军阀的恐慌。2月6日下午,汉口美、英总领事召集中外买办资本家进行密谋策划,并向北洋军阀政府施压。吴佩孚勾结帝国主义,决定对罢工的京汉铁路工人进行残酷镇压。在帝国主义支持下,吴佩孚调动两万多军警在京汉铁路沿线镇压罢工工人。

    2月7日下午5时,湖北督军肖耀南借口调解工潮,诱骗工会代表到江岸工会会所“谈判”,随即反动军阀带着两营士兵,包围了江岸分工会会所,开始了疯狂的射击。在这场野蛮的屠杀中,江岸30多名工人牺牲,200多人受伤。反动军队还闯进工人宿舍,大肆搜捕,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二七惨案。林祥谦带领工人同前来镇压的反动军队进行了英勇搏斗,终因寡不敌众,不幸被捕。

    晚上7点多钟,北风呼啸,雪花纷飞,整个江岸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敌人把60多名被捕工人捆绑在江岸车站站台上,林祥谦被绑在站台东侧的灯柱上。反动军阀以死威胁逼迫林祥谦下令复工,遭到林祥谦断然拒绝。凶相毕露的刽子手朝林祥谦左肩上砍了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上衣。敌人对林祥谦大声嚎叫:“上不上工?”林祥谦斩钉截铁地回答:“上工要总工会下命令,我头可断,血可流,工不可复!”屠刀再次砍向林祥谦右肩,他血流如注,顷刻间晕厥过去。当他从昏迷中醒来时,敌人又一次恶狠狠地问他:“现在怎么样?”林祥谦拼尽最后的力气怒斥敌人:“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可怜一个好好的中国,就断送在你们这班军阀手里了!”林祥谦宁死不屈,英勇就义,时年31岁。

    当晚,在武昌,共产党员、武汉工团联合会法律顾问施洋被冠以“煽动工潮”的罪名,遭到逮捕。施洋从夏口地方审判厅阅卷回家不久,突然十几个便衣警察破门而人,将他押进陆军审判处,并钉上了特号脚镣手铐。2月8日下午,陆军审判处的审讯开始。施洋在法庭上毫不畏惧,镇定自若地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把审判他的法庭变成了控告敌人的讲台。审判官找不到一点所谓的“犯罪证据”和逮捕的确切理由,只好草草退庭,但仍将施洋押入狱中。

    在狱中,施洋以高昂的斗志和坚韧的毅力,以日记详细记载着被捕和审判的经过、狱中生活情况及反动监狱制度的黑暗。施洋经受了铁窗生活的严峻考验,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坚贞不屈的革命气节。2月14日,吴佩孚给肖耀南下达了秘密杀害施洋的电令。15日凌晨,一群刽子手持枪举刀,窜进牢房,将施洋绑至武昌洪山脚下。

    施洋昂首挺胸,拖着沉重的脚镣气宇轩昂地步人刑场。他目光炯炯地怒视敌人:“我不怕人,不怕事,不怕死。堂堂做人,反对强暴!你们杀了一个施洋,还有千百个施洋!”最后,他振臂高呼“劳工万岁”,在枪声中壮烈牺牲,时年34岁。施洋为工人阶级的解放和共产主义事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视死如归,与敌人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和对共产主义的必胜信念。

    当晚,汉口人力车工会的工人冒着生命危险把施洋的遗体收殓在武昌城外的江神庙中。同年7月,中共湖北党组织和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将施洋的灵柩安葬在洪山北麓。数千人力车夫不畏白色恐怖,在各码头为施洋设祭致哀,跪地痛哭并扶灵游行,场面悲壮。1924年2月,为纪念施洋殉难一周年,林育南主编了《施洋先生纪念录》一书。同年,上海《民国日报》出了施洋纪念号。1939年2月,毛泽东在延安举行的二七纪念大会上高度评价:“施洋同志的牺牲,证明了中国共产党是工人阶级自己的政党,是最保护工人阶级利益的。”

    二七惨案发生后,中国共产党发表《为吴佩孚惨杀京汉铁路工人告工人阶级与国民书》,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为自由而奋斗。尽管反动军阀到处捆绑工人,用恐怖手段强迫工人复工。但工人们坚持斗争,在没有得到总工会复工命令以前坚决不复工,各地工会也都拒绝单独谈判。罢工斗争坚持到2月9日,武汉工团联合会为了保存革命力量,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准备将来进行更大的斗争,忍痛下令复工,大罢工宣告结束。在这场斗争中,京汉铁路各地工人牺牲50余人,伤数百人,被捕和被迫流亡的有1000多人。各地军阀都对工人运动采取高压政策,全国第一次工运高潮被迫转入低潮。

    如今,历史已经远去,但岁月的烟尘并未淡化英雄形象,时光的积淀使之更加清晰个高大。人们聚集在留下英烈足迹的纪念场所,追忆二七革命斗争的光辉历史,弘扬二七精神,永葆共产党人先进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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